Wednesday, July 20, 2011

外嫁记 (4)


4)刀

回到家,丽丽筋疲力尽,什么都不想,一头倒在床上,昏昏沉沉地睡过去。丽丽做了无数的噩梦,醒都醒不过来,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,直到听到很重的敲门声。丽丽把自己从床上勉强拖起来,把门一开,竟然又是一警察,丽丽一下子就吓醒了。
那警察很客气,介绍自己是当地治安官办公室的(Sheriff Office),问你是不是丽丽。丽丽茫然地点点头。警察要了她的驾照,确定了,把一个信封交给她,请她签字收下,并解释说这是给她的法庭命令(Court  Order)
等这警察一走,丽丽瘫坐在床边上,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这个信。最后终于明白了,老乔治拿着昨晚的警察记录去法庭,申请了法庭令,要丽丽今后不得靠近乔治本人,他的住宅,和他的办公室。
丽丽气得发抖,觉得自己已经被逼到了末路。眼睛里晃动着的全是乔治得意的笑,耳朵里好像听到乔治得意地说:“我现在看你怎么办?”
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在身边的丽丽,再也无法接受这一切了。她就认一理,不管在中国还是在美国,这个混蛋乔治都不能不管自己跟肚子里的孩子,哪怕坐牢也要当面跟乔治讨个说法。丽丽突然有了豁出去,要跟老乔治拼命的念头。
丽丽不顾一切地跑出去,开了车就往乔治家冲过去。这时丽丽的脑海里,就只有一个念头:“我一定要当面跟乔治要个说法。”快到乔治家,丽丽不想让乔治再次有准备地躲过自己。她把车停在离乔治房子还有点距离的地方,然后走向乔治的房子。
远远地从厨房的大窗户里,丽丽竟然看到老乔治。丽丽悄悄地走近一点,看到老乔治轻松地在厨房里好像在自己弄什么好吃的。看到乔治这轻松得意样,丽丽心中的火烧得更旺。但丽丽知道,要是直接去敲门,昨晚的情形会再演一次。不仅还是见不到他本人,而且肯定要去坐牢。
丽丽悄悄地绕到房子的一边,轻轻地拉开后花园的侧门进去。从路过的窗户里偷偷往里看一眼,没看到基娜,丽丽心里松了口气,但愿这女人现在不在屋里。到了房后,丽丽轻轻试了一下房子面向花园的玻璃拉门,竟然没锁。丽丽一拉门进了屋里。乔治听到后面拉门声,以为是基娜,头也不回地说:“基娜,能不能给我再拿点蒜瓣来?”
丽丽站在他背后,冷冷地说:“乔治,是我。”
乔治一回头,见是丽丽,吓得大叫一声,手中的锅“咣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没等丽丽再开口,乔治一下子躲到丽丽对面的桌子后面,大声叫:“基娜,快打911!”
丽丽急了,没想到乔治是这种反应。她不管了,这次不能让他再跑了。她冲上去抓住乔治大喊:“孩子是你的,你不能不管!”
乔治像见了鬼似的,拼了命地要挣脱丽丽。乔治越挣脱,丽丽就不得不抓得越紧。这时候,基娜从楼上冲下来,大吼一声:“你住手!”。
丽丽一看基娜过来,真急了,每次都是这个女人坏了自己的计划。急昏了头的丽丽,见手边有一排整齐放着的厨房刀具,就不顾一切地抽出一把。这美国的高级厨房刀具狠厉害,又大又尖,锋利无比,有的连猪骨头都能轻松切下。丽丽无意中抽到的正是这种锋利大刀。
丽丽用刀对乔治比划着,对基娜大喊:“你走开,我要跟乔治说话。”
丽丽只想吓唬一下乔治和基娜,让他们能让自己说想说的话。可这一动刀,基娜吓得一声尖叫,竟然不顾一切地冲去打电话。丽丽急得用刀指着基娜喊:“你不准打。你要打,我就杀了乔治。”
乔治一看丽丽手中的刀远离了自己,还听她叫要杀了自己,保命的本能让他一把抓住丽丽拿刀的手,想夺刀。丽丽急了,死命地往后抽手。一看抽不动,就本能地反过来推乔治,想把他用力推开。可她那一刹那没意识到,自己手里攥着的是一把能切猪骨头的大刀。
她这往前一推,那刀“扑”地一下深深地扎进了乔治的胸膛。
乔治整个人一下子凝固住,拼命抓住丽丽的手也一下子松开。丽丽定睛一看,自己手中的刀竟然深深地插在乔治的胸前。丽丽吓得一松手,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。
那边的基娜已经拨通了911,回头一看乔治胸前插着刀,慢慢地往地上倒,对着电话也是一声撕裂的惨叫:“她杀了乔治!”
看着慢慢倒地的乔治,丽丽全身的血都一下子凝固了,浑身禁不住地颤抖起来。突然,丽丽感到被一个压倒一切的巨大恐惧感狠狠地击中,自己再也无法面对这一惨状,疯了一般地向外跑去。
等几分钟后,警察和急救人员赶到,老乔治已回天无力了。

后记
-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丽丽面临的是包括谋杀在内的多项指控,准备接受审判。法庭为她指定的公共辩护律师,把辩护的重点放在过失性杀人,而非谋杀。律师努力想办法为丽丽证明,当时她是在巨大心理压力下导致精神失常。
-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丽丽的故事到此为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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